西双版纳汽车站两江总督“麻老爷碑刻”的发现与研究(上)-人在故都

作品分类:全部文章 2016-03-24

两江总督“麻老爷碑刻”的发现与研究(上)-人在故都
本文的写作缘起于2018年春节后的一次微信推送万峰语录,被南京中国近代史遗址博物馆(总统府)展览研究部刘刚部长看到,凭着敏锐的洞察力和对历史负责的使命感,他认为可以写一篇涉及两江总督麻老爷碑刻(以下简称“麻老爷碑刻”)内容的文章,并在专业对口的《总统府研究》上发表,交谈中进一步得知我当年参与碑刻的搬运工作,建议写作内容的重点放在碑刻的发现与考证上,有赖于刘刚部长的指点与鼓励,才有此篇短文的草成。
一、“麻老爷碑刻”的发现与保护
2013年8月20日上午9时许,正在办公室看书的我接到南京市雨花台区西善桥街道文化站姚大龙站长的电话,通话内容大意是有两件石刻需要找专业人员用专业设备搬运,稍后会有人与我联系具体事宜爱情断了线。与姚大龙的通话刚结束,南京收藏家王世清电话就到了,也是同一话题:即两件石刻需要搬运,具体位置李保平知道热扎依。为抢救这一珍贵的文化遗产,我与好友李保平、叶柏瑜立即赶到高桥门,在一处围墙内的草丛中看到分别平放于地表的两件“麻大老爷碑”。经过多次与碑刻所在地的渣土场老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协商,渣土场老板终于同意碑刻由国家相关文物管理部门收藏(当时也以西善桥街道文化站的名义付了一些钱作为补偿及奖励),随即,电话通知专业人员用专业设备把碑刻妥善运到西善桥历史文化博物馆进行保管与展示。
8月21日,本来当天是要到西善桥历史文化博物馆对昨天运回的碑刻进行拓印,因是农历七月十五,俗称“鬼节”,特地因循旧俗没有出远门。晚上,叶柏瑜打电话给我,讲到下午“金陵晚报”记者于锋去朝天宫古玩市场找他和李保平,了解“麻大老爷”碑的情况,因此,明天的《金陵晚报》会有关于“麻大老爷”碑刻的报导。

接下来的几天,我为朋友写一份关于六朝文化的长篇基础材料,需要到南京图书馆查阅相关资料,其后又是连续阴雨天,拓印工作无法展开。直到8月27日上午8时许,才与拓印能手叶柏瑜一起坐94路公交车到西善桥历史文化博物馆,经过一系列的准备工作后开始对几天前从高桥门土场运回来的两件碑刻进行拓片。制作拓片的同时,我对碑刻作测量与描述,经过3个多小时的努力,将做好的拓片交给西善桥历史文化博物馆的张生光先生。此时已中午12时许,我与叶柏瑜仍然是乘坐公交车回城,后到五福街吃面条充饥。
其实早在2012年底或2013年初(反正是万木萧疏,百草凋零的季节),好友李保平就在高桥门外偶然看到这两件碑刻,翌日,李保平把发现碑刻的事情告知同为好友的叶柏瑜,随后他们俩人同骑一辆摩托车又去现场察看碑刻,他们回来后曾对我提起过此碑,但由于我正在为友人校对限时出版的书稿,加上对残碑不感兴趣以及对清代资料失敏感、缺重视等因素,故当时与“麻大老爷”碑失之交臂。
其后,通过李保平还了解到,2003年南京市城南改造过程中,有拆迁队工人在拆除瞻园附近大四福巷的一座老宅时,于一处较为隐蔽的墙基发现了这两件碑刻,由于不知碑刻的重要性,在夜间连同渣土一起运到高桥门的一处渣土场。一位淮安籍的老板知晓这件事后,组织工人将碑刻从渣土里拖出,秘密保管起来,由于多次搬运,令人遗憾的是“麻大老爷”碑的上半部分丢失。
二、有关“麻老爷碑刻”的研究
不知什么缘故,也许是温故而知新的心态,最近笔者又在读《南京历代碑刻集成》《江南贡院碑刻》《江南贡院碑刻法书选》等有关南京碑刻之类的书籍,发现这些书中或多或少都有一些问题。
于锋先生在《金陵晚报》以“甘熙都没有找到的古碑重现南京”的标题最早报道此碑,内容以“甘熙记载‘麻大老爷’碑、史上首位满族状元、本来嵌在城南老宅墙里、早期两江总督文物很罕见”几个段落并结合文史专家叶柏瑜、陈宁骏的分析,向读者报道此事。(1)
朱向东先生在《雨花文艺》发表“功过分明 忠奸难辨的满族第一位状元”,作者以“古碑传奇、麻勒吉其人、逼死张玄锡、整饬纲纪、为民请命、三着灭蝗、爱民情切、广西平叛” 几个板块阐述了麻勒吉一生,最后用“金无赤足,人无完人”“功过自在人心”的俗语,达到与文章的标题相呼应的效果。(2)
冯家红编著的《江南贡院碑刻》书中收录这两件碑刻拓片,以《麻勒吉功德碑碑志盖》《壬辰科状元麻勒吉功德碑》为题对碑文进行简要释读。(3)
曾立平先生的《明清江南乡试及相关碑刻校注》收录这两件碑刻拓片,并以《总督江南江西部院麻老爷去思碑》《两江总督麻大老爷德政碑》为题,有较为详细的考证,现把碑文摘录如下(碑文仍采用繁体字转录,唯有异处稍作修改)。
《总督江南江西部院麻老爷去思碑》高130厘米绣红旗简谱,宽83厘米,厚25厘米。其中,《总督江南江西部院麻老爷去思碑》自右向左呈3行排列,内容为:“吉號謙六滿洲人壬辰科狀元/西部院麻老爺去思碑/年十月朔日兩省士民公建”。
依据曾立平先生的考证,此碑上部缺失,碑名仅余“西部院麻老爷去思碑”。查《大清圣祖合天弘运文武睿哲恭俭宽裕孝敬诚信中和功德大成仁皇帝实录卷之二十六》:“(康熙七年十二月)癸酉,以刑部左侍郎麻勒吉,为江南江西总督”。此外,结合于成龙于康熙二十年十二月至康熙二十三年五月任两江总督期间所立《乌龙潭永远放生碑记》碑文:“奉/总督江南江西部院于/宪禁乌龙潭不许捕鱼永远放生碑记”傅洁娴,曾立平先生采用文献、实物二重证据法足证“西部院麻老爷去思碑”所缺文字应为“总督江南江”。立碑年代上部亦缺失,仅余“年十月朔日两省士民公建”。马来法而康熙十二年五月麻勒吉去职,十月初立碑。因翌年八月起,两江总督仅辖江南的江苏、安徽两省,故缺字应为“康熙十二”。(4)
《两江总督麻大老爷德政碑》立于清康熙十二年(1673)。另据史书记载:“麻勒吉,满洲人。康熙十年总督两江,甫莅任值早蝗,仿行古理蝗之法,又捐俸买蝗,远近负载而至,量多寡授缗,蝗渐绝,岁不告饥。其为治高文谦,提纲挈领,务有所振起,凡藩臬、郡县,学校、营卫、驿递、场局、市井,一切利弊宜罢行者,及舟车往来人物之数,各有品章条贯,芟繁核实,不苛不滥。士民掇其尤著者三十八条,镌之于碑秘鲁币,立祠祀之。”然此碑残存有二十一条,且有落款:“两省士民恭纪镌石”珂莉安。可知《两江总督麻大老爷德政碑》因断裂缺损还有十七条。江南江西两省士民立碑萧山五中,一则为麻勒吉纪绩杨楠峰,为惠民好官鸣不平;二则具体翔实记录麻勒吉的惠民德政,是给继任两江总督作施政参照,希望能延续麻勒吉的德政,继续惠泽百姓狂爱仪式。
《两江总督麻大老爷德政碑》与《总督江南江西部院麻老爷去思碑》形制一致,皆为高130厘米,宽83厘米,厚25厘米。西双版纳汽车站唯有碑的左上部残缺一角。
此碑凡上中下三栏,每栏二十行,共六十行,满行十五字,约750字。但碑右上角缺失,部分内容阙如,以“□”代替。方框内字为校勘者根据上下文意补。
各州、縣主保歇家,不許□□□□□□□□□役,藉端科派, □□□□。四民沾恩!
凡遇士子遍行觀風,考試口尤給賞,以示鼓勵真牌珠宝。每遇學宮傾圮,捐俸助修,振興文教。學校沾恩!
禁各衙門,不得擅派州、縣民夫、匠作當差,裡中雜捐、催費盡行省免。裡民沾恩!
禁各衙門、不得擅發馬頭腳夫當差,裡民得以負擔營生。腳夫沾恩!
禁各衙門,票取行戶貨物俻官及用官價買貨,務照民間價值平買。各行鋪戶沾恩!
□□□□事□,禁秋成不許放馬下鄉会阴高,□□□□□□鄉民酒食,口鄉□□。百姓沾恩!
□□□□□□□□□□費,扣克軍餉,□□□□□□□□□□沾恩!
禁止衙門,不得違准呈狀,凡投河、自縊,止許總甲報明本縣,不許藉端妄告,施害無辜。百姓沾恩!
禁青龍山挖煤傷脈。開濟東門以引來水,修復西壩以捍去水。複移省城內墳塚自由女孩,培護形勝。士民沾恩!
禁擺江船戶,每船止許載二十人,渡錢十文,自販牲口一擔十五文,商旅無勒索及覆溺之患。行人沾恩!
禁各州、縣傾銀匠鋪,不許傾銷灌鉛假銀,行使貿易,不致虧本。商民沾恩!
蘇、皖山寇聚眾制亂,大為民害泥胡菜。遂遣標營擒獲逆首王跳鬼等正法,免傷無辜。兩地百姓沾恩!
江陰、靖江以西至鎮江、瓜洲,沙洲圈廢數年,特:疏開複,一萬七千餘戶,升科田地數萬畝。遷民沾恩!
□□均派江寧、揚州、蘇、松、常、鎮分修差役□難,特:題專官董理,自行役夫辦料,商民晏然。六府沾恩!
沿海小民向以捕魚為業,自設海禁,盡皆貧困。疏:請沿灘採捕洛克洛克,窮民得以資生。濱海沾恩!
給還百姓東北駐兵房地,使數十年失業窮民複還故產。難民沾恩!
康熙十年奇荒,捐俸倡勸官紳上民設立三廠賑粥,存活遠近數百萬男婦莫生气全文。饑民沾恩!
康熙十一年蝗蝻為災,步禱朝天宮。率文武各官出城雪燐,給錢募民捕蝗,築坑掩埋,蝗旋盡滅。不但年轉豐熟,且稻生三穗。萬民沾恩!
遇霪雨、炎旱,齋戒祈禱,陰則立睛、旱則立雨八十七神仙卷。至誠格天,有求必應。萬民沾恩!
失盜務照頒官式狀報官,不許擅拘失主鄰佑,俟獲盜始傅認贓,免其拖累高华赟。百姓沾恩!
回京時,凡衙門什物並藩司解還執事,銀兩點交府、縣都司,候新任俻用,以免重新行戶。裡民沾恩!
兩省士民恭紀鐫石(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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