赣州商城东西方“美人鱼”的进化史-Photosniper

作品分类:全部文章 2015-12-07

东西方“美人鱼”的进化史-Photosniper

(造型非常优美的辽代人鱼水壶)
在遥远的东方亡国战舰,鱼变化为人,是“物老则怪”的道家观念,动物的年龄如果异乎寻常,不论千年还是三五百年,都能成“精怪”,然后它们就可以隐瞒自己的身世,来到人世间,但即使幻化为人形也还是需要小心翼翼,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一旦身世被识破,就岌岌可危了。
《太平广记》中,有鱼变为男性,努力融入人类社会的故事。三国东吴的余姚县有个人叫王素,他有个十四岁的女儿,貌美无双,王素甚是爱惜,不久将其嫁给了一个当时看来“很优秀”的年轻人,但后来这个年轻人被发现是“白鱼精”所变赖永初,于是王素将其砍断,扔到了江中,王素的女儿也改嫁了。看来,跨物种的通婚在最初是不被祝福的,鱼精遭到厌弃,融入人类社会失败,而且还丢掉了性命,虽然有神通变化,却也算计不过更加精明的人类。

(被斩杀的鱼精)
这种古老的启蒙型人鱼相恋的故事很多,情节也相对简单,它们都有更为古老的原型:《山海经.海内北经》里有“人面,张梦瑾手足,鱼身,在海中”的陵鱼,此外还有氐人、互人、赤鱬等人面鱼身的怪物,其中值得注意的是人鱼,这里的人鱼朱宸慧,指的应该是鲵,即俗称为娃娃鱼的大型两栖动物,《山海经·北山经》记载了人鱼的特征:“决决之水出焉,而东流注于河。其中多人鱼,四足,其音如婴儿……”

(山海经中的插图)
人鱼“音如婴儿”,可使我们想到娃娃鱼类似婴儿啼哭般的鸣叫,而鲵健硕的手臂,圆钝的头颅,还有摇曳的长尾,再加上婴儿般的啼鸣,都给先民带来了半人半鱼的错觉,《山海经》中的人鱼形象多半来于鲵,比如《山海经·大荒西经》提到的“鱼妇”具有死后复活的神力:“有鱼偏枯,名曰鱼妇。颛顼死即复苏别嘌呤醇片。”鱼妇的状态似在半枯半荣之间,而且“死即复苏”,这可以看做是娃娃鱼的冬眠习性在神话中的反映,“死”即冬眠,“复苏”即醒来。死而复苏的故事对先民来说无疑是有吸引力的,在先民眼中,死后复苏是值得羡慕的神通,似乎跳脱了生死界限,游弋于生死之间。因此东方后世墓葬中常用人鱼形象的纹饰,以寄托墓主人永生的愿望。

人和鱼的关系在随后很长一段时间逐渐变得暧昧不清,两者之间似乎在寻找某个彼此可认的最大公约数,身体元素的拆解与重新拼贴,塑造出了一大批妖异的新型物种。

(聂璜《海错图》中的人鱼)
从鱼到人的变身,是先民的认知从自我感观出发觋夕莉,往往以自身解释自然界,进而把自身与自然界混同起来,进入物我混一之境,我中有物,物中有我,即庄子所谓“齐物”,终于,人的元素占了上风,从半人半鱼的怪物赣州商城,到人格化的鱼精,可惊可怖的原始巫风消散殆尽,而代之以旖旎绚烂。

(鲛人之泪)
滴泪成珠报恩的鲛人
《搜神记》中记载了一种生活于南海的鲛人:“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汾西矿业贴吧,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民国狂人。”鲛人故事也流布甚广,鲛人织成的“鲛绡”入水不湿,是难得一见的至宝,《述异志》称之为绞纱,而且价值不菲:“南海出绞纱,泉室潜织,名龙纱,其价百余金,以为服,入水不濡。”陆游《钗头凤》一词中有“泪痕红悒鲛绡透”,也是用的鲛人典故。鲛人哭泣的眼泪,则能化作明珠,更被后世的野史所津津乐道,《博物志》中甚至演化出了“鲛人报恩”的故事母本:“鲛人从水出,寓人家积日,卖绡将去,从主人索一器,泣而成珠满盘,以与主人。”看,鲛人从海中出来,居然借住在百姓家中卖鲛绡,临别时,问主人要了一件器皿,对着器皿哭泣,于是眼泪化作珍珠满盘,作为答谢主人留住的礼物。蒲松龄甚至写到了一个“海中市”,四海鲛人都在这里互相贸易,交换珍宝。鲛绡和明珠价值连城,可看作是对海洋财富的一种夸饰般的想象,而鲛人成为这些财富的持有者,令人心驰神往。
在遥远的西方,人鱼的演化也有着近似的轨迹。

(版画插图中的海妖与她的“猎物们”)
古希腊罗马神话中,美人魚最初被称为海妖(Siren)总是利用外在的美貌及悦耳的歌声诱惑海上的水手,使他們分心而失去对船的掌控,引领他們触礁并沉入无尽的深海。

(Siren插图)
稍后美人鱼演化出另一个分支:“水仙女”(Rusalka),这种水仙女白天居住在灌木丛中,夜晚下沉到寒冷的水潭中,同样凭借美丽的外貌和迷人的歌声诱使人们坠入水潭溺亡。
18世纪以后在欧洲兴起的人文主义风暴波中,从改良版水仙女传说到丹麦作家安徒生笔下《海的女儿》,一种美丽、善良、热爱人类、为爱情自我牺牲的人鱼公主形象,彻底颠覆了以往人鱼的不良面貌。美人鱼在文学作品中完成了从邪恶的山林精怪到追求爱情、美丽动人的形象进化,并从此一直延续了下来。

(丹麦的小美人鱼雕像)
19世纪初期,捷克民族音乐之父贝德里赫·斯美塔那(Bedrich Smetana)(1824-1884)在他的交响诗《我的祖国》中加入了一小段《月亮,水仙女之舞》,描述的意境是水仙女穿着一袭亮晶晶的白纱,在月光下翩然起舞,梦幻到了极致。从这里开始,西方艺术家将审美元素加入美人鱼的传说中,赋予了她们别样的美感。

(水仙女歌剧布景)
宁芙(Nymph),这类山林水泽的仙女,从某种意义上说也能归入美人鱼物种,作为自然幻化的精灵,一般是美丽的少女的形象,是欧洲众多画家喜爱的题材。

(19世纪英国前拉斐尔画派John William Waterhouse的作品)

(法国画家Charles Amable Lenoir 笔下的Nymph形象)
东方(中国)人鱼形象的转变也发生在同一时代
《聊斋志异》中有一则《白秋练》,是东方堪与安徒生童话媲美的中国人鱼恋,说的是鱼化为人,与人相爱的故事,与安徒生的故事最为接近大道之后。故事的男主人公是商人之子,有文才,在船头吟诗,被白鲟精(白秋练)所赏识,几经波折,二人终成眷属。白秋练还保留着鱼的生活习性,隔三差五需要所出生之湖的湖水中,才能保持生命活力,于是他们举家迁到了湖畔居住培正青果网 ,完美解决了这个问题。就像童话故事里说的一样,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故事到此也戛然而止,古老的人鱼故事,终于脱离了神秘和玄奇的窄门,在后世文人的再度创作中变得有血有肉,白秋练也成为中国美人鱼中最为光彩夺目的艺术形象。

在民间秘密传递的人鱼相恋故事古诗苑漫步,也出现在戏曲中,越剧的传统剧目《追鱼》就是人和鲤鱼精的一段奇缘无限轨道,同样也是大团圆的结局,剧中抨击的却是嫌贫爱富的势利之辈,这就是戏曲的教化意义。
东西方人和鱼相恋的故事绵绵不绝,从上古时代面目可怖的半人半鱼的精怪,到美貌智慧勇敢的女性形象,鱼精走过的漫长的演进道路,但却也是人类社会价值观和道德缓慢退化的道路——世间太多的虚伪贪欲,对美好纯真人性的诉求也开始在鱼精的身上层层叠加,从某种意义上来看马克土司,在“人鱼”的身上,得以豁然洞见人类的贪婪龌龊,亦照见世道人心,人鱼相恋的故事也算是对人世势利丑陋的一种讽刺。

今天我们熟悉的星巴克咖啡店商标街霸降龙,也是西方“水仙女”传说演变的一支,“双尾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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