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江教育局网东归(待续)-青衫江南

作品分类:全部文章 2018-11-21

东归(待续)-青衫江南
东归
第一回 三年枕上吴中路,谴黄犬,随君去
大风起兮,宛如脱缰的野马横扫着无遮无拦的草原。虽是夏伏,但风势一起,秋意便微露峥嵘。伊金霍洛古庙铜门半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取出酥油灯,缪海梅置在庙前的供几上恒泽堂,将香炉燃起,探手将几下的号角拿出,鼓足了气力吹了起来,苍凉的声音叠叠宕宕飘向四野。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捧着一角茶水自门后走出来,将茶水扬向天空。
“楚格,今日去把苏纳德(蒙古语:徽标的意思)擦一擦,”老者走到少年身前,将少年的衣帽整了整,叹了口气,“这衣服终究还是破了些,袖口已经笼不住了。”
少年楚格涩涩的笑笑,“嘎迪大叔,这衣服补补还能穿。”
嘎迪大叔点点头,并不多话,转首向铜庙走去,临到门口,忽而转回头问:“楚格,你拉弓骑马可丢下了?”
楚格一怔,忙摇头道“不曾丢,楚格记得自己是博斛儿大将的后代,是四杰的后人脑后有反骨。”
嘎迪大叔脸露嘉许的笑了笑古代地主婆,“你自小天资便好,你那个汉人师傅喜欢你张谰谰,传给你好本事,但这骑马拉弓是达尔扈特人祖祖辈辈生存在草原上的本事。”说罢,转身踱进铜庙。

楚格默然半晌,折身去庙旁宿身的帐篷里取了一小块毡子,绕到庙后陈晨轮滑,这里伫立五杆军旗,中间一根长有丈半,配着支乌金的旗尖,便是嘎迪大叔所说的苏纳德,也是铁木真当年纵横天下时插在战车前的军旗。
这是大汗的军旗,是黄金家族的军旗,更是全草原的军旗。
楚格走到近前,先将毡子裹住军旗的底端,一路擦上去,待到近半处,少年忽地收肩挺肘,力合意气,丹田节制呼吸,一个马形炮拳前崩,左腿用力蹬地,右腿极力远迈,却在力尽处似化身飞燕闲坐仙园,沾水而起。
“啪啪啪”三响,楚格空中连换三脚,身形扶摇而上,同时手中毡布轻轻巧巧将军旗擦拭干净,待身形与旗平时再一折身,枯叶一般坠往地面。
“好,好一个上天梯诗囚是谁!”一声大喊自远处传来,楚格心中一惊,脚沾实地忙扭身看去,却见不远处三个大汉端坐在马上,正向这边指指点点。
伊金霍洛铜庙乃是铁木真的陵寝,除却祭祀惠东九龙峰,向来极少有人打搅祭师修行。楚格眼见那三人衣着不似是牧民,心中已是惊讶,更惊的是不知对方何以竟能叫破自己适才用的功夫。
那三人夹马前行,不片时来到楚格近前,当先一个大汉约莫三十多岁,满脸落腮海滨墓园,相貌甚是粗豪。另两人年纪都并不甚大,一人身格魁梧,满脸英气,另一人脸色白皙,身材十分矮小,倒好象一个孩童。粗豪大汉上下打量一下楚格,哈哈一笑,道“这位小兄弟好俊的身手,却不知尊姓大名。”他这一开口,竟是极地道的汉语。
楚格自幼跟随汉人师傅学武,倒也听的明白,见大汉问他,应声道,“我叫旺楚格,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神庙,不可骑马。”
大汉忙跳下马道:“在下不知,多有得罪,”又向楚格一抱拳,道:“旺楚格小兄弟牡丹江教育局网,在下荆中流,此番前来,是要寻找一位嘎迪祭师,不知你可知晓?”
楚格不虞有他,便道,“你们等一等,”转回身自去庙中寻嘎迪大叔。

见楚格走远,那白皙少年哼了一声道,“都道塞外牧人好客,如今却把我们留在这里吹风,想来这好客之名只是大吹法螺。”这少年风帽遮头,脸被遮住大半,瞧不出本来相貌,但声音清脆悦耳,却是个妙龄少女。
荆中流闻言脸色一沉,道:“九儿不可胡说,这神庙是草原之王成吉思汗的陵寝,当年成吉思汗病殁于西夏朵尔蔑该城,灵柩运到此地,车轮突陷,任由多少骏马也拉不动,便建了这陵寝,草原之上,无论身份如何高贵,也进不得庙里去。这也原说不上怠慢。”
少女九儿眼珠骨碌转动,甚是灵动,笑道,“荆师叔既晓得这神庙来历,如何不知道这里不可骑马?”
荆中流脸皮一红,晓得九儿在取笑自己只晓得背书,但这少女聪明伶俐,由来与长辈嬉闹惯了,只得装做不曾听到,定定看向神庙所在。
那九儿见荆中流发窘,嘻嘻一笑,又转向身旁少年:“邓师兄,适才那少年使得可是马燕合击中的马踏飞燕么涿州梨花节?倒也了得。”
邓师兄闻言略一颔首蒋雪儿资料,“看他空踢有声,这门功夫倒是的确有几分火候。想不到这塞外牧民,竟也学得一些咱们汉人的高妙功夫。”他言语虽多赞同,但神色间却露出几许不屑之色。
九儿微微抿嘴一笑,知道自己这位师兄心高气傲,已然存了争个高下之念,不觉大感有趣,便又道:“如此说来,那少年定是会使心意五形,却不知其他几路如何。”
邓师兄微一皱眉,道:“瞧他上天梯时不曾收拢三体式,想是学了龙折身,这一路龙形想是会使的。他单手擎旗,指上功夫想来也不浅,一路鹰形定然也不差,只是其他却瞧不出来。”
两人正在说话,却听荆中流轻咳一声,才见楚格已引了一老者快步走来,皆是齐齐噤声。
荆中流快走几步,远远站定,以手抚胸躬身道:“理藩院六品卫千总荆中流见过嘎迪祭师。”那邓师兄一扯九儿袖子,两人也急忙躬身。
嘎迪微微一愣,忙双手合十道:“长生天在上,不知三位大人远来有何贵干。”
荆中流忙道:“是有一项差事,还要劳烦祭师鱼水情歌。”说完,他自怀中取出公文火牌,递了过去。
嘎迪接过细细看过,伸手一引庙侧帐篷道,“既是上差,还请帐中说话。”
几人来到帐中,荆中流反手将背后包袱取下,从中取出一卷图轴,缓缓在嘎迪面前摊开,楚格心中好奇,探头去看,却见伊金霍洛古庙与天山南北两路皆在图中,又见许多山水河流。
楚格少年心性,瞧着高兴,不觉凑前几分,忽觉鼻端阵阵幽香蔡光明,心中一怔,这才发觉前方站着的便是那矮小的白皙少年,顿感大为疑惑。
荆中流此时指着地图上一处道:“祭师请看,此河名为鄂博河,南抵沙玛尔加,北至阿斯特拉罕草原,地方广袤,沃野千里。”
嘎迪颔首道:“这处我也晓得,乃是我蒙古的一个兀鲁思,是厄鲁特部族的后人,大汗时是叫做克烈部的。”
荆中流惊诧道:“祭师原来知晓土尔扈特。”
嘎迪微微一笑道:“这土尔扈特与我达尔扈特世代相亲,自然是知晓的乱妃。”
荆中流脸露喜色道:“原来如此,这便更好了。祭师有所不知,十数年之前,朝廷与北方的罗刹国订约,那土尔扈特曾遣人与理藩院会见,言说东归之心,朝廷因签约未久尤溪小虎网,故心存犹豫。不想年前这土尔扈特汗王敦多布赖什再次遣人来见,言说罗刹国种种欺压无礼,更不许族民信奉长生天,因此东归之心日切。”
嘎迪一惊,不觉脸露怒色艾雨乔,恨声道:“竟然有这种事?”
荆中流又道:“那使者来时,曾秘绘地图,详细绘出各处关隘,以备他日部族迁徙之用,不料此事竟被罗刹国知晓,那使者不曾回返便遭杀害。那地图也因此不知踪迹。”
嘎迪闻言深锁眉头,道:“如此一来,土尔扈特一部岂不危在旦夕?”
荆中流道:“这也未必,”见嘎迪二人甚是不解,又道:“那使者离京前已知身处险境,因此将秘图藏在关外,又四下散播传言,道是知晓了一份绝大的宝藏,又说将藏宝秘图分作八份,藏在八部四十二章经的经书之内,有说藏在辽东玉笔峰下,又有说藏在京城一尊白玉美人像中,眼下四处大乱,不知多少人打破了头去寻,九门提督日日叫苦。”
一时帐中皆为莞尔。
嘎迪笑道:“如此胡闹,却也有些急智,这使者叫甚名字?”
荆中流笑道,“此人名叫撒吉尔玛青衫。”
嘎迪笑着摇头,似是在说“胡闹”,却又问道:“既如此,却不知大人此番前来有何差遣?”
荆中流忙一摆手,道:“不敢说差遣,只是此番要请祭师说服哈萨克部族的族长如斯兰别克乳晕霜,将来土尔扈特东归,想来必取路哈萨克部族,还请如斯兰别克族长于路接应。此外,理藩院想延请一位祭师前往关外辽东玉笔峰,只说是重金所购八部经书指的便是那处。”
嘎迪笑道:“原来如此。这如斯兰别克乃是乌古斯部族的首领,这乌古斯部族在天山脚下,路程倒是不近,只是不久便是叼羊大会,我便亲身往博斯腾湖去一遭。至于这关外之行却有些为难。”
楚格心中一动,上前道:“嘎迪大叔,我愿意去。”
嘎迪望了楚格一眼,却不说话,几步踱到帐外远眺。只见远山景物难辨鸡仔胎,如一团团吉凶不明的影子,捉摸不定,令人心悸苏烟多少钱。他思忖良久,道:“楚格,你额吉定不愿意你去。”
楚格垂下头,道:“我额吉是个勇士,他常对我说,小鹰不该养在巢里。”
荆中流三人当晚边宿在神庙旁的帐中。好在神庙虽向少人来,但总备下了空帐篷。
楚格离开帐篷前的火堆,一个人走到苇湖边。
他白日里年少气勇,硬将关外的差事担下,当时所思所想,无非为帮族人。此时他孤身一人独处,才觉得这一番前路渺茫不定,似有一种黑压压的威沉,好似他脚下的芨芨草丛中便伏了一只猛兽,下一刻便要将他撕碎。
他正自踌躇难定,忽听身后一声轻笑,楚格忙转身看时,只见月光照射之下,一个人影向他疾扑而来,甚是迅速,却是那白皙少年。
楚格不知这少年何意,忙撤身几步。却听那少年对他说道,“你怎么还退?后面便是湖了。”
楚格一怔,当下不敢再退,又见少年掌风甚急,忙迈左脚向前出一弓步,起双手去接少年的虎形劈拳。少年身形滴溜溜一转,已绕到楚格身侧,左掌直拍下肋,右手屈指成钩,疾敲楚格环跳穴,用的赫然也是心意五形中的鹰式。
楚格又惊又惑,不知自己何处触怒了那少年,竟然招招进逼,有心问个究竟,但少年掌风猎猎,竟是连个让他开口的间隙都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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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一:小章节名取东坡句,三年枕上吴中路乃是远人思念姑苏,此处借指土尔扈特思乡;谴黄犬句意指使者,无他意兵役登记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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